朋友傳給我看一份某科技大學應用外文系學生的論文,分析一些譯者部落格內的文章,進而討論譯者對翻譯的看法。
當初寫部落格的初衷,也是和這次寫書的目的差不多,希望能夠分享自己的摸索經驗,不時有譯者寫信告訴我,剛入行時,看了部落格裡的很多文章,所以很快進入狀況,所以即使如今部落格已經不再寫新的內容,仍然留在那裡,希望提供給有需要的人。
那篇論文引用了我部落格內的某些比喻,然後分析出我的"看法",但顯然這位同學的理解不夠全面,我說「太多人說得一口好菜,卻連廚房也沒進過」,明明還寫了「想要翻譯進步,也要多閱讀、多練習翻譯」,這位同學卻神理解我寫的「用嘴巴做菜」這句話是在批評翻譯評論家,簡直莫名其妙耶,我哪有閒工夫去管人家翻譯評論家,而是認為一個譯者,對翻譯的看法"說"得再多,如果不去實踐,就淪為空談。然後論文中又斷章取義了我部落格內的一段文字,得出了我認為"翻譯理論無用"的結論,我在新書上也介紹了一些翻譯理論的書籍,前幾天在社團裡也和學員分享了三民書店有一些翻譯理論書,從來沒認為翻譯理論無用。
寫論文應該是一件嚴謹的事,怎麼可以這樣隨便"超譯"我部落格的文字啊,是做學術的態度嗎?
這裡留下了我在翻譯上摸索的軌跡,對某些問題的看法有撞牆期,在不同的時期,也會從不同側面認識同一個問題,請不要隨意把妄加揣測的推論硬塞到我的腦子裡。
- 7月 23 週四 201510:02
未經許可,不得擅自使用部落格內的文字
- 9月 01 週四 201114:48
來FB玩!!
一時手癢,在FB上成立了"綿羊的譯心譯意"粉絲頁,有緣在FB上見!!
短網址很好記:http://www.facebook.com/sheepheart
綿羊的譯心譯意"臉書交流專頁
- 7月 25 週一 201108:00
Zzzzzzzz.....
- 7月 18 週一 201108:00
一試成主顧
之前聽一位前輩說,其實新人在累積作品的階段,如果有機會接到好書,或是有機會和大出版社合作,即使「降價求售」,也要努力接下這個工作。因為這才是真正在累積自己的翻譯資歷。
回顧自己的翻譯經驗,真的好像是這樣。十年前,曾經有機會和一家大出版社(不一定是人員多,而是指名氣響亮,報出來大家都知道的那種)合作,之後在應徵其他規模比較小的出版社時,只要提到同時也在和那家大出版社合作,幾乎連試譯都不需要,就可以接到稿子。可能大家覺得,既然大出版社都敢用她,應該沒問題吧。
開始譯小說之後,第一本《神之船》當然有試譯,後來再接《別煩憂,開心就好》的時候,我忘了有沒有試譯(雖然出版順序是小川洋子的《博士熱愛的算式》比較早,但其實是先譯江國香織的《別煩憂》),印象中好像沒有,不過,我的記憶不可靠。之後,譯《白色巨塔》時,因為當時是商周出版的(後來原商周的那個部門併到麥田了,所以,現在《白色巨塔》是麥田出的),在那裡算是新人,所以也試譯了幾頁。
我試譯的經驗並不多,也許是因為以前並沒有那麼多譯者競爭(?)的關係吧,我合作過的大部分出版社好像都是第一次合作之後,就不會要求每一本書都試譯,只是隱約記得,當年和角川合作時,每一本都要試譯(剛才突然想不起來,我到底有沒有接到過角川的小說,後來從記憶深處挖出了大崎善生的書)。說到角川,那是我為數不多的試譯經驗中,唯一被打槍的一次,所以印象特別深刻。而且我還記得譯錯的地方,就是把純酒和只加冰塊的純酒搞混了,就沒有接到那本書。不過,這也讓我在之後的翻譯時提高了警惕。
- 7月 11 週一 201108:00
海馬體發育不全
我雖然腦袋長得不算特別小,但腦容量應該很小,而且,海馬體絕對已經故障多年了,或者是發育時就沒發育健全,所以,小時候讀書,我最怕需要背的東西,什麼歷史、地理,還有英文單字,統統都是我的弱項。
幾個月曾經去過韓文發音課,當初學的時候,看到電視上出現韓文字母,還會有模有樣地讀給大、小獅聽。前幾天剛好轉台到韓劇的片頭演員表,大獅看到我悶不吭氣,就問我:「媽媽,妳是不是全都忘光光了?」哈哈,猜對了。不過,我很沒風度地訓她:「不用妳管!」
平時沒事喜歡去看電影,而且基本上都看美國片。走出電影院,幾乎就把劇情忘記百分之九十八了,當然,也從來沒記住劇中人物的名字。雖然走出電影院都會忘光光,但在看的當下,還是很投入的。那天和大獅,還有她的同學一起去看電影時,大獅還對她同學說:「我媽連看《玩具總動員》都會哭。」電視上播了無數次《珍珠港》,我每次轉到必看,每看必哭。
更離譜的,是之前編譯者聚會時,某編輯說我譯了她家兩本書,但我斷言只有一本,結果回家之後,發現真的有兩本,而且也是兩、三年之內出版的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都是很薄的書(約五萬字),所以被我忽略不計了。之後,那個編輯就沒再和我合作過,哈哈,我能理解,誰願意找一個會把自家作品忘記的譯者呢?其實,這還不是最糟的,最糟的是有一次大獅和我聊一本我譯的書,說其中的某一個情節,結果,我咬定我沒譯過,等大獅拿出「證據」,我才「俯首認罪」,的確是我翻的,不過,我真的忘得一乾二淨了,完全沒記憶。
- 7月 05 週二 201117:28
小川洋子--抱著貓,與大象一起游泳--連載
少年和外祖父、外祖母一起住在公車終點站附近,仍然保留著舊城風貌的運河沿岸一角。父母在弟弟出生後不久就離了婚,母親帶著年幼的兄弟回到了娘家,兩年前,因為腦溢血意外身亡。
他們住的三層樓房子,細長得好像快被左右的房子壓扁了,樓頂上頂著一塊巴掌大的三角形屋頂。由於房子太窄了,就連本地郵差也經常錯過門牌,拿著他家的信走過了頭。和鄰居家牆壁之間的縫隙只能勉強把手掌伸進去,裡面是一片陰森森的漆黑。曾經聽人說,以前有一個小女孩不小心鑽進去,結果走不出來。大人焦急地四處尋找,都找不她的下落,結果,那個女孩子就變成了木乃伊,至今仍然卡在牆壁中。「把你塞進那裡的縫隙」這句話對附近的小孩最有恫嚇作用。
房子內部當然和外觀同樣狹窄。壁紙已經發黑,窗框被海風侵蝕,家裡的電器都已經該淘汰了。但是,家裡所有的家具都擦得一塵不染,光可鑑人,只因為外祖父是家具師傅。外祖父把一樓當成工作房,專門修理各種損毀的家具。照理說,做新家具更有成就感,心情也更爽快,但少年常常納悶,為什麼外祖父整天修理這些破舊的家具。
「因為新家具太有壓迫感了。」
外祖父向來不說廢話。
「那些有點小毛病的東西更值得多留意。」
雖然少年不太能夠理解這句話,但覺得不能影響外祖父的工作,只好「嗯」了一聲,點點頭。
工作房內總是瀰漫著木屑,雜亂地放著彈簧外露的沙發,東倒西歪地疊在一起的抽屜,以及斷了一隻腳的扶手椅。即使外祖母警告少年會弄髒衣服,他仍然喜歡坐在一旁看外祖父工作。就連不知道從怎樣的豪宅客廳搬來的漂亮裝飾櫃,外祖父一拿到手,就會拆下頂板,在細緻的雕刻上沾滿木屑,拉出抽屜最深處,讓家具呈現出完全放鬆的姿態。少年光是從這種氛圍中,就可以感受到外祖父的手藝多麼精湛。
要介紹外祖母時,當然不能不提到抹布。外祖母無論外出還是在家,無論睡著還是醒著,一整天都離不開抹布。那是一條很稀鬆平常的白底碎花棉質抹布,原本當然是用來擦碗盤的,但從少年懂事的時候開始,抹布就已經偏離了原本的功能。
外祖母在廚房攪動著正在燉菜的鍋子時,用抹布擦著額頭上的汗;幫兩個外孫換衣服時,用抹布幫他們擦鼻涕;和鄰居聊天時,不停地把抹布打開、摺起;晚上織毛線時,用毛線針在抹布上不知道寫什麼字。
那是外祖母的護身符、聖典,也是她的守護天使,應該說,它已經成為外祖母身體的一部分。最好的證明,就是這塊抹布從來不洗。因為抹布已是外祖母身體的一部分,當然不可能只拿下這個部分晾在曬衣竿上。抹布上的小花早已不見蹤影,變成了分辨不出任何圖案的色調,散發奇妙的味道,於是,更覺得它和外祖母皮膚融合在一起。
這件事應該和少年的母親,外祖母的獨生女英年早逝有關。葬禮結束後,當外祖母送走前來弔唁的客人,不經意地拿起放在桌角的抹布坐下時,就締結了她和抹布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。外祖母緊握著抹布盡情地痛哭,擦拭外祖母的眼淚成為抹布背負新使命後最初的工作。外祖父默然不語地眺望窗外的運河,然後,他們抱起已經累倒在沙發上的兩個外孫,把他們放回床上。
- 7月 04 週一 201108:00
三百六十六行
俗話說,叫做三百六十五行,行行出狀元。雖然我不知道是哪三百六十五種行業,但我想應該沒包括譯者經紀人這種職業(好啦,我知道三百六十五行的數字,只是代表各行各業之意,但我想不出標題,借我亂用一下嘛。)
相信每一個譯者都渴望有一個經紀人(先不談經紀人要抽成多少這種事,談錢傷感情),這麼一來,拖稿時,就不必痛苦掙扎很久,拖稿理由讓經紀人在「拖稿理由大全」中抽籤找一個就行了。經紀人會定時催稿,提醒哪一本書最遲應該在什麼時候開工了,或是主動幫忙去延稿期,還可以在譯者的譯筆成長後,提醒業主:「什麼時候幫我家譯者加稿費?」不擅長和編輯打交道的譯者,可以透過經紀人適時向出版社打聽,「最近有沒有適合我翻譯的書?」經紀人還有一項最重要的任務,就是可以幫譯者催討稿費(所以,有黑道背景的似乎比較夠力?哈哈)
總之,譯者不願面對的所有麻煩事,都可以交給經紀人去處理,哇哈哈,當譯者簡直成了三百六十五行中最幸福的職業(我這麼認為啦)。
其實對編輯也有好處,遇到不敢催稿的大牌譯者,或是催稿催不到的神隱譯者,還有在譯稿文字上不好溝通的譯者,有經紀人當中間人,問題應該會很容易解決。
- 6月 27 週一 201108:00
健康漿生活
畢竟有點年紀了,我對可以輕鬆健康、輕鬆減肥這種事越來越有興趣。
於是,最近家裡多了一台豆漿機。
那天豆漿機送到時,我立刻去買了一堆五穀雜糧回來,小麥、燕麥、蕎麥、黑糯米、綠豆、紅豆、黑豆、薏仁、紅薏仁、亞麻、腰果、杏仁、核桃、葵花子、黑芝麻,沒買黃豆,因為買豆漿機時,附送了六小包黃豆。然後,躍躍欲試地用黑芝麻、黑糯米、腰果、杏仁、核桃、芡實加白糯米,立刻打了自製芝麻糊,小獅吃得不亦樂乎,我就知道我成功了。
我們家小獅吃東西最挑剔,倒不是說她挑嘴,只挑高級貨,而是她有很多怪毛病。說葡萄太甜了,不愛吃,說小卷像塑膠皮,吃青菜只吃葉子不吃梗(菜心也不吃),很多很正常的食物,到她嘴裡,就變成「很噁」。我通常會曉以大義,但說了兩、三次,她不願意吃,我也就懶得再管她。
- 6月 20 週一 201108:00
再一次的相遇──《抱著貓,與大象一起游泳》
上一次譯小川洋子是什麼時候?我忘記了,恐怕有三、四年了吧。
說起來,這本《貓、大象》和我也算有一點緣份。因為很久之前,就曾經有出版社希望我幫忙審這本書(也許是因為我譯過好幾本小川洋子的關係?),但因為那時候正在忙著趕稿,因為這本書又是「非獨家審閱」的書,怕耽誤到出版社的時間,所以只能婉拒。否則,真的很想假公濟私,又有書看,又可以拿審書費(雖然審書費的行情並不高啦)。
光陰似箭(哈~),又不知道過了幾個月,就接到了這本《抱著貓,與大象一起游泳》。老實說,在動手翻譯之前,我有點緊張。因為畢竟已經相隔這麼多年,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把握住小川洋子作品中的特殊雰圍,很怕隨著歲月的流逝,我的年華老去,感覺麻木,靈魂空洞,曾有的共鳴不再,曾有的心動也消失不見,只淪為看字譯字的翻譯匠。
幸好,翻譯的時候,自認為的那種感覺又上了身,也一如往常地費力咀嚼小川特有的文字特色。她的文字特色,就是看起來簡單,譯起來難。簡單的文字後,充滿了濃濃的情緒。有些關鍵字,是和前後文的呼應,所以,譯的時候要非常的小心、非常的投入,以前常覺得是自己程度不夠(雖然這也是事實),譯她的作品特別吃力,但相隔這麼多年後,和其他作家的作品相比,還是覺得譯她的作品要特別費腦力,想了一下,也許這就是文學的味道?
- 6月 13 週一 201108:00
合約和稿費
做翻譯工作,合約和稿費是接觸最多,也和譯者生活最密切的兩件事,所以,也不時有人寫信問我相關的問題。雖然記得之前好像有寫過類似的文章,但我也懶得找,所以,乾脆重新整理一篇。
通常在接案前都會寫合約,雖說這是保障雙方權益,但這也只是君子協定。比方說,合約上規定的截稿期,譯者就是不交稿,出版社也不能罰譯者的錢,最多只是把譯者列為拒絕往來而已。對譯者來說,這張合約只是證明「是你出版社叫我翻譯的,不是我自己隨便找一本書來翻」,我想,大概就只有這點功用吧。合約內容包括了翻譯的書名、交稿方式(分段交稿或是一次交稿)、稿費金額、付款條件(期限),以及翻譯時的注意事項(比方說,不能交給他人翻譯,不得隨意增減,等等)。
各家出版社的合約內容大致相同,但簽合約的方式有點不一樣。有的出版社會簽年度約(簽了年度約並不代表一整年都有書翻譯,只是代表「有書需要發譯時,可以合作的對象」),然後每本書再簽一個簡單的附約,但大部分都是一本一本簽,有的出版社會打完合約,公司方面用完印後寄給譯者,譯者簽名蓋章後,再回傳其中一份到出版社,就大功告成了。但也有的出版社會先寄兩份沒有用印的合約,譯者簽名、蓋章後寄回,然後再跑程序(?),過一段時間,出版社再把其中一份寄回。
至於稿費,當然就是付款方式。據目前合作過的出版社中,有一家是交稿後一、兩天內,就會有一半的稿費入帳,另一半是等書籍出版後支付(若半年未出版,就會把餘款結清),也有的是先付八成,餘款等出版後結清。或是審稿合格後申請一半(要等編輯有時間審稿,通常等兩、三個月),餘款也是出書後支付……。總之,各家的付款條件不太相同,但如果有實際困難,也可以設法和編輯溝通,但在溝通時,千萬別用「為什麼○○○可以一個月就領稿費,我要六個月?」的心態去交涉,因為即使是同一家出版社,有時候會為了某個很想合作的對象而有彈性的做法。我們譯者也一樣,如果遇到一本自己愛到不行的書,應該也會願意有一些妥協吧。所以,想要為自己爭取理想的合作條件,就是自我充實,自我提升,讓合作對象即使增加稿費、同意在交稿後馬上付款,也非要和你合作不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