綿羊的譯心譯意

之前在網路上看到一本書《文心──寫給青年的三十二堂中文課》，想找來給小獅看。那天帶回家後，隨手翻了一下，在作家朱天衣寫的序中，看到這句話──

《文心》在七十多年前曾是一本暢銷書，內容主要在教導莘莘學子如何「讀」與「寫」。

這讓我想到，這或許也可以成為一本譯者的啟蒙書（我隨手翻到其中還有一小頁提到了翻譯）。因為譯者在做的工作，其實就是「閱讀」和「寫作」，閱讀和寫作是翻譯的兩大要件，把作者想要表達的內容讀進腦袋，再用符合中文的表達方式寫出來。雖然原本是給學生看的一本書，但如果能夠充分掌握好讀和寫這兩個部分，翻譯的工作就完成了一大半。

在做翻譯工作後，我發現自己的閱讀習慣和之前不一樣了。以前愛看書，但只是喜歡追情節，喜歡從書中瞭解人生百態。除非是看散文之類特別有意境的內容，否則通常很少會深入感受文字，換句話說，就是讀得很淺。但在翻譯時，必須要讀進字裡行間，尤其日本人說話很含蓄，很多東西點到為止，換句話說，有時候光看字面，可能不容易瞭解作者想要表達的意思，必須靜靜去感受（在我譯過的作品中，小川洋子在這方面發揮得最淋漓盡致）。因此，如何閱讀，讀到作者想要表達的東西，也是譯者的首要，而且是必要功課。

經常聽編輯說，很多譯者缺乏的是中文表達能力，我在想，應該就是指作文能力。雖然知道作者在講什麼，但用自己的文字寫出來後，意境少了一大半，或是不像中文。作文應該是翻譯中的基礎，作文能力差，譯出來的內容別人看不懂，就會被貼上「不合格譯者」的標籤，即使對原文瞭解得再透徹也是枉然。

翻譯之所以好玩，就在於永遠都有學不完的東西，也永遠都有新的難題，當解決一個難題時，以為自己功力加深了，但更會發現自己知道得還太少，還想學更多──就會感覺自己是積極上進的上進歐巴桑。